小說王耽美小說網

休夫

關燈
休夫

一大早就收到梅辭那邊爽約的消息, 守棠冷著臉,只聽來人的稟報便清楚不是本人下的命令,那是誰越俎代庖自然也不用再想。

果不其然, 沒多久長帝卿便聲勢浩蕩的入了梅府,白守棠有心想弄明白這晉王又是鬧的哪一出,卻是自顧不暇, 頗有些抽不出思緒。

無他, 林府主君特意帶了林青朗來上門拜訪, 弄的寧國侯府上下都跟著興師動眾。

她們兩家的關系本來就敏感, 對方又帶了女兒,上門來的目的自是昭然若揭。

白守棠又想起不久前那女子吊兒郎當的面孔,和挨揍以後面色驚詫, 落荒而逃的身影, 唇角冷哼一聲勾起些許弧度。

他若嫁,那也要嫁英雄,才不是這種…弱不禁風的貨色。

林府主君態度頗為謙遜, 貿然上門,心下自然多有緊張情緒,更何況兩人之間的婚事雖是陛下有意撮合, 卻也從未實打實的下旨明說過。

如今一邊是有著從龍之功的重臣, 他家又是女兒, 自然要上趕著擺擺忠心。

只不過他早聽那白家幼子對她家青朗不甚滿意,寧國侯府又是個毫無顧忌寵愛兒郎的。

說不定這姻親到最後便也成不了。

林主君默默的安慰自己, 他畢竟也是大戶人家的郎君,於女兒正夫上的考量自然更多。

說實話, 就如今都城待嫁的兒郎他便有兩位較為滿意,“聲名遠揚”的白守棠在裏面, 自然是如何也排不上名號的。

只是兩家的事解決不清,暫且不能提親罷了。

仆侍迎人入府,林主君原本以為這白府主君可能也是粗人一個,還在頭疼該如何同人交談。

卻不想見了面才發現。

雖不說面面俱到,但大抵也是個端莊懂禮的。

人瞧著也溫和,倒是讓他的戒心降下三分。

身後的林青朗也端正了態度伏首行禮,難得有幾分的正經模樣。

只不過女人身形修長嘴角帶笑,又天生的一雙含情脈脈的狐貍眼,是以即使裝模作樣也帶著三分浪蕩。

不然她身後的“名氣”也不會傳揚的如此之快。

天知曉她林青朗,雖確有幾分風流,但也是人來貼她逢場作戲罷了。

唯一一次對人起了點心思,還叫人惡狠狠的甩了鞭子,如今腿上的痕跡還沒消幹凈。

又想到那冷傲兒郎身上去,林青朗入座後走了神,心下多少還有些氣。

當日那郎君雖走的匆匆,身段表情卻也都給她留下了不小的印象。

明明捧著桃花枝瞧著溫良可愛,背地裏卻是會呲牙的狗崽子。

下次若還能碰上,自己自然也該睚眥必報,讓人吃點苦頭才好,林青朗默默想道。

堂上的邊月一邊同人閑談,一邊視線也落在明顯神思游離的林青朗身上。

他看人不算差,這女郎他瞧著也沒什麽不好,只不過嫁娶自然要聽守棠的心意,他不喜歡這樁婚事已是人盡皆知,但要徹底拒絕,也總該叫兩人見上一面。

於是話頭又停下時邊月便側頭吩咐了貼身小侍:“去,喊公子出來見客。”

這自然是有些不合規矩的,但放在白家也算合理,林主君心悄悄提起,不得不說,因為邊月的存在,他多少也對白家幼子起了些妄念。

若能子肖父,便也是極好了。

白守棠早就知道要有這出,來的自然是極快。

本來就是不愛俏的脾氣性格,今日卻是做的更絕了些。

不僅從頭到腳皆是利落幹脆的黑色,頭上也幹幹凈凈毫無飾物,眉眼間有近乎純粹的銳氣,腰間還盤了漆黑一團的鞭子,獨鞭柄鞭梢暈了深紅,遠遠看上去,仿佛沾了血一般可怖。

白守棠邁步走近,近乎於挑釁一般的瞥過林青朗,隨即朝著堂上長輩行禮,用的也是女人利落的姿態。

堂上林主君一口氣堵在喉嚨裏,當即臉色都有些白了。

身側的林青朗卻是一雙眼睛微驚的落在對方身上,心下有些得來全不費功夫的荒謬。

她緩緩起身站起來,即使白守棠覺得她再如何不t行。

女人也足足高了他小半個頭。

仿佛眼前沒這個人,白守棠掠過他到爹爹身邊去。

“你這孩子…實在抱歉林主君,這孩子從小跟著我們在西北受苦,實在是叫他母親姐姐慣壞了。”

邊月柔聲開口替人找補,說是這樣說,可他自己又何嘗不是嬌慣?

林主君尷尬啟唇,正準備再恭維幾句違心話,下首的林青朗卻是率先笑著開口:“主君過謙了,晚輩倒覺得,郎君這般灑脫隨性便極好……”

大概沒人料到她會突然開口,還仿佛很有興致的模樣,堂上兩位年長些的都有些楞在原地。

獨同樣聽清她弦外之音的白守棠冷了眉眼,掌心下意識緊握起來。

若是眼神能殺人,林青朗恐怕此時又要挨上鞭子了。

呲牙的小狗崽子…

生的這幅面孔,也不知道眼睛鼻子紅著哭起來是什麽模樣。

林青朗眼睛微瞇笑的開懷,遠遠看去甚至像是在刻意朝著白守棠示好。

只有同樣曉得她心下惡劣的白守棠清楚她的真面目,仿佛叫只狐貍盯上,背後隱隱有涼風拂過。

不管林青朗態度如何,邊月自是清楚自家小兒子馬上就在憤怒邊緣了,只好連忙把話題扯開聊起其他的。

白守棠扭過頭去不再看,餘光裏卻也能感受到人饒有趣味的註視。

讓人莫名煩躁。

——

另一邊梅府主院,仇錦戰戰兢兢在家呆了兩日,幾乎就要以為自己沒事了,徹底躲過去了。

直到晌午之間同妻主用飯之際,大理寺突然上門將人提走。

驚的梅麟眼珠子都差點要瞪出來,嚇得當天便告了假,在府內躺了一下午才勉強恢覆幾分神志。

窩在床榻上的梅麟尚且滿目含驚,更別提府上其他人和梅岑。

梅麟面色鐵青著,心下已在考量那賤夫到底捅出了多大的簍子,一深宅夫郎,竟然到了要驚動大理寺的地步。

這才是真的要毀她仕途,滅門之禍!

如此這般的好機會,衛楚卿自然是溫聲軟語的在一旁全程侍奉著,眉心一直憂心的蹙起,眼尾濕紅帶淚,怎麽瞧,都遠比另一個叫他舒心暢快。

梅麟喘息不穩的闔眼,心下不由的起了休夫的念頭。

果然同姜枕燭所料,雖有冠簪以及口供等證據,卻也難以定下仇錦的罪。

畢竟他從未沾手過,這等事全是交由和叔經手,自他被帶走後,也自有下頭的仆侍主動招供伏法。

仇錦充其量不過失察之罪,無意間給人帶了那支梅花簪子罷了。

雖能糊弄過去,但在場的人皆是人精,又有誰看不透他那張假面。

只不過晉王殿下給了口諭,不許他們牽扯那位公子,這事也就不曾外傳。

仇錦被放回府時頭發都亂了,臉色也蒼白著,步履頗有些狼狽的不穩。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身份的緣故,審他也頗為隱秘,仇錦自認此事應當不會有太多人知曉,心下已想好了一套用來應付妻主的說辭。

卻不知姜枕燭早刻意給人放了消息,梅麟雖在府內,現下已經是無所不知 。

如此顯而易見的陷害,再加之他之前便叫人起了疑心的手段。

梅麟如今心下自是清清楚楚,嘔的一口血當場便吐了出來,簡直不敢細想,他當日若得逞會是什麽景象。

他是奔著要他兒性命去的。

是以仇錦不過剛入府門便有人來請他,只說家主在祠堂等候…

連讓他換套衣裳梳洗的功夫都沒有……

仇錦穩著情緒,自覺最難熬的階段已經過去,梅麟總不會比大理寺更可怕些。

直到他穩步踏入祠堂內,瞧見了面色鐵青居高臨下的梅麟,以及她手中緊握著的“家法”。

那把厚重的紅木戒尺,又厚又重,用足了力氣可以抽折人的手骨……

“都滾出去……”

梅麟面上平靜,對著他帶來的仆侍冷聲呵斥道。

幾人面面相覷也不敢違逆,也只得安靜退下,掩好祠堂的門。

尚且有格外伶俐的,已經跑著去找二公子了。

“妻主…”

仇錦顫著嗓子念了一句,經此一難,平日裏掌管全府的氣勢也褪去大半,倒好似全然變成了畏懼妻主的普通夫郎一般…

面色慘白視線慌亂,很有幾分可憐相。

若梅麟此時不知情,還真有可能上他的當,憐惜他兩分。

屋裏安靜了好一會兒,才傳來女人沈聲怒斥的一句跪下。

仇錦抿緊唇肉,卻也緊繃著照做了,脊背還挺直著,膝蓋重重磕上冰涼地面。

面前的一應牌位都在同時註視著他,燭火跳動,有飄忽不定的光芒映在他臉頰。

天馬上就要黑了…

“我問你,大理寺審你所謂何事?”

梅麟胸膛裏全是洶湧怒意,只不過強行忍下一時瞧他狡辯。

果然,仇錦又擺出那副虛偽面孔開口,只不過現下梅麟清清楚楚,話音剛說到一半便知他又在撒謊。

這些年,他不知撒了多少謊話…

梅麟忍無可忍的擡手,怒極過後,臉上倒是只剩黑沈沈的冷硬。

堅硬木板重重的挨上肩背,不過一下,仇錦便痛叫出聲,當即便伏身跌了下去,養尊處優的一雙手被迫撐地,壓出泛白痕跡。

“妻…妻主!”

仇錦哀聲轉頭,一雙眼頃刻便疼的含了淚,他有心開口再辯駁幾句,梅麟卻入耳不聞,只接著揮臂落下,板子便接連不斷的落在他身上。

腰背臀腿,一下比一下重,叫他沒一會兒就忍耐不下,也顧不得羞恥,在地上跪爬著躲避起來。

梅麟雖是文官,考中功名前卻也是正經下地勞作過的農戶,很有一把子力氣。

即使多年不用稍有退化,教訓仇錦這種養尊處優的男人卻也是綽綽有餘。

梅麟見他不思己過還想著要躲,心下便覺得還不夠,還不夠狠!

他們同床共枕多年,自然沒人比梅麟更清楚自己這個繼室最看重什麽。

是以她便一步上前俯身,動作幹脆的掀了他的衣擺撩上脊背,隨即又徹底剝下他裏褲,在仇錦崩潰的尖叫聲裏重重抽上他臀.肉。

任人崩潰到直呼她名諱高聲辱罵也不曾放松力道。

只等人徹底脫力癱軟在地掙紮不動,身後的抽痕也逐漸青紫帶出斑駁血跡,口中不停喃喃求饒認錯,狼狽的如同低賤牲畜,才終於脫手丟了家法。

“賤夫,早知今日,當初便不該娶你這般蛇蠍,我今日便休書與你,你給我滾回仇家去!”梅麟氣喘籲籲的怒斥道。

“不,不要!”

突聞噩耗,仇錦勉力撐起上半身,滿臉斑駁淚痕的回首祈求道。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